”
佩姨娘脸色一白,下意识抬头看着她的双眼,本来准备好的说辞,看见那双如同深潭的眸,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眉兰急忙圆场:“大小姐误会了!姨娘并不是……”
“那就是不想起早给母亲请安了?”沈若华顺理成章的接茬。
她往前迈了一步,拉住欲要退后的佩姨娘,一只手抬起,抚摸着她身上顺滑的蜀锦长袍。
“这蜀锦的确好看,无论花纹质地,皆是上品。”沈若华喃喃道,她一顿,话锋一转:“只是穿在了低贱之人的身上,便辱没了它的价值!”
沈若华拉着那宽大的长袖,狠狠往下一扯。
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这蜀锦不够结识,竟硬生生的被她扯下了一大片衣袖。
佩姨娘惊呼一声,捂着那露出来的白色亵衣,控制不住的拔高音量:“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搭在沈若华指尖的断袖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被那一片水渍浸湿,碎裂的裂口,看上去十分可怜。
沈若华双手交叠,歪了歪脑袋,无害的笑着:“不,我可以。”
“我是沈府的大小姐,府上下人议论主母,按律当罚,我无非撕碎了你身上的衣裳,可还没做别的呢!”
眉兰忍不住上前:“大小姐,恕奴婢多嘴,姨娘怀有身孕,本就不可受惊吓,大小姐这么做,就不怕大老爷怪罪吗!”
“哈哈哈!”
沈若华长袖掩口,夸张的笑了起来。
眼前的一对主仆脸色纷呈,看她笑够了,脸上满是讽刺和不屑:“妾生的孩子,还要当成宝一样的护着,这偌大的东岳,可有比这更滑稽之事!”
沈若华踩着那水坑中的蜀锦,朝佩姨娘走去。
她这一步步走来,像是踩在佩姨娘的心口之上
“夫人给你生孩子的机会,那也是你的福气。在这东岳,妾室比下人还不如,妾室的孩子比下人更低贱!妾室归主母管教,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也是主母说了算,若你不信,那东岳律法摆在那儿,任你去查!”
沈若华牙尖抵了抵上颚,嚣张的抬着下颚,“让你怀孕生子,是主母的宽容,你身为妾,理应感恩戴德!”
佩姨娘吓得肩头颤抖,哆嗦着唇瓣道:“大、大小姐说、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老爷吗!”
“我所言句句在理,又有何惧?”沈若华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姿态:“若我再听见你对主母不敬,休怪我……”
沈若华顿了顿,嘴角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这赤裸裸的威胁,在佩姨娘心上狠狠割下了一个刀子。
她像个鹌鹑似的缩着头,眼神扑朔,豆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嬷嬷出来时,看见站在院内的沈若华,愣了愣后,急忙迎了上去:“大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呢?”
沈若华温和的笑了笑,“这不是和佩姨娘说了两句话,耽搁了。”
陈嬷嬷眼尾睨了一眼佩姨娘,见她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不禁笑了一笑。
“大小姐,佩姨娘,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你们随老奴过来吧。”
二人跟在陈嬷嬷身后走进厢房。
杨氏端着杯茶坐在高位,看见沈若华,也是一个愣神。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杨氏将沈若华唤到身旁,拉着她坐下。
“一会儿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若华想着,佩姨娘第一此住在沉月阁,想来瞧一瞧,姨娘习不习惯?”沈若华解释说。
佩姨娘听见她的问话,连忙抬头回答,连连摆手说:“奴婢……妾身住的很好,很习惯,妾身叩谢夫人关照!”
佩姨娘小心翼翼的跪下,给杨氏磕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