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泄出几分畏惧。
“母亲从小就偏心沈正元,我与他就如同隔着天堑!母亲什么都要我让着他,他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母亲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沈老夫人往后蹭了蹭,翕动着嘴唇不敢出声。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对沈正平发号施令,每每都是成功的,她从未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会有如此大的怨气,爆发起来竟是如此可怖。
沈正平心口的怨气早已积压多年,到达了不吐不快的地步,每一句话都叫沈老夫人辩无可辩。
“当初我和杨氏,就是你要去我同她示好!说娶了她即可要我在官途上更上一层。母亲可知晓我不喜欢她?当初因为娘,我忍气吞声娶了她过门。”
“金氏是她的侍女,她才是真心待我,我喜欢金氏!可母亲呢?为了和太师府的关系更加稳固,要沈正元娶了她!母亲可知道,她那时已经有了蓉儿?”
沈正平缓缓俯下身,眼底除了怨憎,已经看不出旁的神情。
“你总要我付出的多些。要我走仕途,为了升官娶那些根本瞧不起我的大小姐!成亲后事事都要被她左右!”
“您对二弟多好,他分明是个呆头呆脑的蠢货!可他无论做了多少的错事,您都替他摆平,从不训斥。就算他与我的妾室私通,甚至想把孩子掼到我的头上!您都要我忍着!您什么时候能对我!有对他的半分好!”
沈老夫人佝偻着身子,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反而更加狼狈和难堪。
沈正平怨恨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身子,沈老夫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儿子气在头上对她动手。
沈正平说了这么多,沈老夫人才渐渐开始后悔,开始发觉自己对沈正元的偏爱,已经渐渐开始惹恼沈正平。
沈老夫人的确偏心,甚至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改变最初的想法,私心里仍觉得只有沈正平对不起沈正元,沈正元依旧是无辜的受害者。
但她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这关头,她只能安抚沈正平的怒火。否则,等沈正平渐渐对她失去了感情,她与沈正元在沈府,将不会再有半分容身之地。
沈正平已经走开,背对着她站在桌边,手里攥着茶盏。
厢房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沈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从角落站起来,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刺的她脚掌微痛。
她慢慢走上去,轻声道:“平……平儿……”
她卡了半晌,哑声道:“平儿你别气。娘、娘知道错了……娘日后、日后不会再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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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平没回头,沈老夫人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继续说道:“平儿,娘只是得知你和金芳的事,娘太惊讶了,娘不是故意的。但平儿,你得理解娘啊,你和你二弟的夫人……这么多年,还留下一个女儿,你让娘怎么能接受呢。”
“元儿和彭氏的孩子,起码还没生下来不是,但沈蓉她、她已经十五了,这事但凡传出去,你的名声可怎么办啊!娘也是为了你着想啊!”沈老夫人流着泪拉住沈正平的衣袖,“你到底是娘十月怀胎的孩子,娘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呢!你答应娘,和金氏断了,日后别再来往了。这事,娘就当没知道过!”
沈正平赤红着眼回头,“我与金氏相处在前,曾答应过她,等她陪嫁过来,到了时机便娶她,是娘将她嫁给了沈正元,要我背弃了她。她为了我忍了沈正元这么多年,蓉儿更是因为当年的事,被沈若华欺辱,母亲现在要我抽身!绝不可能!”
沈老夫人松开手,趔趄着跌坐在脚踏边,声音轻的几近虚无:“你就不怕,娘把此事告诉你二弟?”
“母亲方才才承诺过,不再偏心了。”沈正平走近,缓缓道:“更何况,娘知道,依沈正元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