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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囚车关押着白家的宗亲,缓缓往刑场驶去。
白翰文蓬头垢面走在最前,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他的面孔,只感觉到深深的颓废和死气。
百姓近日都因为夷州可能要造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对于反贼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一路叫骂声不断。
所有囚车上都被扔的满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百姓情绪高涨,愤怒不已,若非官兵阻拦,真是恨不得将白家宗亲从囚车里拖出来,狠狠打一顿泄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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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午时将近,沈若华乘着马车从将军府赶到刑场边的茶馆。
茶馆前站着许多看热闹的茶客和百姓,自古以来都不少胆子大的人,何况现如今被处斩的,是历经了两朝、曾经风光大盛的丞相大人。
沈若华绕开人群踩着楼梯上了二楼的雅间。
午时很快就到了。
监斩官坐上上首的位子以后,白家的人也都被从囚车里提了出来。
一一被按压在断头台上,霎时间,哭声渐起。
女人的哭喊声蔓延在刑场上,很是恼人,监斩官不耐烦的晃了晃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把他们的嘴都堵上!”
斩首的几个,都是此次谋反的主要领头人,再就是丞相府的几个主子。
温氏哭的快要断了气,她别过头看着跪在她身边不远的儿子,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唔唔的叫喊。
相比之于她,白家的其他人反倒安静许多,大抵是知道哭也是白费力气,他们几个倒更希望刽子手的刀磨得快些,少让他们感谢一些痛楚。
伴随午时三刻的通报声响起,监斩官扔下了筹子。
沈若华站在茶馆的窗牖下,直勾勾的看着跪在最前方的白翰文一行人。
随着那砍刀落下,圆滚滚的头颅砰地一声的落在了前头的竹筐中。
人的身子笔直的跪在原地,如同忏悔一般。
沈若华紧紧咬着下唇,脸上已经没了半点血色,却依旧镇定的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她死死抓着身边的窗柩,指尖划过木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可是她的脑海中,独剩眼前的这一幕。
一股气从心田涌上,好像压在她身上许久的枷锁,蓦地消失了。
沈若华膝头一软,身子猛地往下坠,被人从后头揽在了怀中。
沈若华紧绷的神经一跳,她没想到屋内还有旁人,正欲挣扎,却瞥见他挂在腰封上的香囊,僵硬的身子放软了,任由自己倚在他怀中,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些许。
她沈默的看着刑场上收拾残局的人,二人谁都没有开口。
直过了须臾,沈若华才动了动身子,在他怀中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软声问:“你怎么在这?”
他虚垫在她头顶,轻叹了声说:“就猜到你定会来观刑,我让齐言问了蒹葭地点,提前半个时辰来了这儿。”
“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
霍孤可疑的沉默了一瞬。
“因为你不想我在。”
他微哑着嗓子说。
“你想一个人。”
他嘴角稍沉,环着沈若华身子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了些。
沈若华并未回话,刑场上的残局已经收拾完,现下被押上来的,是要行腰斩的白云锦。
她显然还在药效之中,丝毫没办法动弹。
……
血流了一地,渗入地缝之中,连刑场下的青石板路都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沈若华直勾勾的看着白云锦苟延残喘,手下死死攥着霍孤的手腕。
霍孤一动不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