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医女被数落的无地自容，傍晚交班时面对梅医女欲言又止，拿着翻看的医书犹豫不决。

德医女看到她左顾右盼，问：“怎么了？葵医女你病了吗？”

她突然发问，葵医女摇头。

“既然没有生病，就好好站着，东倒西歪像什么样？作为后宫的医女要遵从礼仪，再被看到绝不饶你。至于那边的新人，听说你这个月做事情还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是，德医女。”

梅落尘答应一声。

德医女打量她，即使是这里，每个医女的水平也是高低不齐，有些病人本来病不严重，却被开了猛药，一下虚不受补治死了。

与那些庸才相比，眼前这个起码看的顺眼，用着也方便，就暂时不找借口赶她走了，毕竟自己手底下也得有几个有真本事的人。

——

晚上回到医女们住的小院子，梅落尘走到自己屋前，掀起门帘准备进屋，葵医女眼疾手快拦住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黄色的东西。

“你梳洗时，用我这块胰子吧。”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我那里还有，别客气。”

今天葵医女似乎对她格外好，梅落尘向她道谢，收下胰子后从屋里提出一桶热水。

“这是厨房刚烧的滚水，这么多我也用不完，你提去用吧，这几天下雨天寒地冻，该用热水暖暖手脚。”

厨房烧一桶水费柴费事，放在平时那些下人舍不得，但是刚才门外倒下一位怀胎九月的妇人，被人送进太医署。她去帮忙接生，期间要烫铁剪子，处理胎盘、羊水和血水，厨房才烧了两桶水，最后余下半桶水，下人送到这里给她用。

看葵医女对她这么好，这水就给她用吧。

葵医女拎起水桶，看出是刚才给产妇接生剩下的水，突然同情起眼前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姑娘。

这几天两人值班时会唠家常，梅医女家里也是穷苦人家，好不容易来到长安考进太医署，德医女这些天把脏活累活都推给她做，真是可怜。

两人找个地方坐下聊天，葵医女问：“梅医女，你累吗？”

梅落尘叹了口气，“累呀。”

这里比师父的医馆累多了，不仅看病的人多，事情也杂，除了医学院和太医院的事情不归她们，其余的地方都需要她们打下手。

看她叹气，葵医女摸了摸她的头发，果然也像她一样被汗浸湿。

“我们值班回来，院子里其他人倒是都很空闲，你不知道太医署这些医女有多娇贵，她们都是家人打点进来的，被德医女视若珍宝。”

“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从士族考进来的女子可以直接去太医院当药师，根本不用做这些苦差事，而他们与我们这些人的差距，其实是祖上的差距。”

梅落尘仔细听着，对太医署的了解愈加清晰。

——

一个月结束，德医女将所有医女与叫到一起做总结。

“新人说几句吧。”

“这一个月来与各位尽心尽力，殚精竭虑完成医女的职务，让我受益良多，今后我愿为太医院献上绵薄之力，以上与诸位共勉。”

一番总结过后，德医女对她非常满意，单独给了她一个小荷包，里面放着三两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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