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愣了下。
本以为她是要说出什么不赞同的话语来,谁知她却轻轻答了句“好”。
他自认,是了解宴文然的。
宴文然遇到事情,或许会考虑不周,或许会有冲动。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习惯性地独来独往,遇事都是尽可能地自己解决。
有担当算是一方面,但换个角度而言,又何尝不是信不过任何人。
她是一向不喜欢把未来交付到别人手中的。
如此想来,白璟竟从中品出了些深深隐藏起来的甜。
宴文然不愿信任别人,这一次,却选择信他——这一声“好”,便可胜过千言万语了。
白璟笑道:“我必不会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宴文然轻且快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白璟,神情略显无奈道:“所以,事情至此,你是打算要怎么办呢?”
白璟笑道:“臣与殿下分别后,不曾想竟发生了这么多波折弯绕。殿下宁可自己置身险境,却都不愿用上我给的东西。”他轻叹一声:“这可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宴文然默了默,轻声辩驳:“那是贵重的事物。如今我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岂可轻易便用了?”
她虽这样说,白璟却是知道。实际上,就算是比这一次麻烦数倍的事,大约她也是不会用自己给的那枚玉令牌。
她也会顾忌着,不想给他找麻烦的。
饶是不想承认,但白璟想,那枚硬塞给她的玉令牌,怕是也只有一个摆设作用了。
宴文然瞧他极尽无奈的表情,便知他约摸是猜到了几分自己心中所想,只好略顿了顿,心虚道:“你是将士,实在不该为这些小事挂念。我自己又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
白璟摇摇头:“这些可不是什么小事了。”
宴文然沉默片刻,抬眸:“那你待如何?”
白璟亦看着她,半晌凑到她耳畔,轻笑道:“殿下怕不怕去战场?”
宴文然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道:“你……”
“反正殿下之前不也说,想要去北疆找我么?”白璟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他道:“殿下莫不是诓我的?”
自然不是。
宴文然自认武功算不得高,却仍是有些底子,好歹比不练武者还是强些。按她原本计划,混进军营尚可。如今却被白璟再度提出,便让她有些微微惊愕了。
他提出要她同去,那必定是不会让她与一群士兵同吃同住。可一旦直接把她提拔起来放在身边,怎么看都是有些欠妥当。
毕竟边疆战士,最是豪放,也最是不喜搞这些没来由且名不副实的提拔。
宴文然顿了下:“我不怕去战场,只是……你这是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身份?”
白璟笑道:“殿下瞧着便是。白璟既然夸下口来要为殿下铺条路出来,那便必然不会有失考虑。”
宴文然狐疑地盯着白璟。
白璟却认真道:“毕竟想来想去,还是该把殿下放在身边才最安心。即便那地方是战场,我亦能护得殿下周全。”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与理所当然,令人下意识便心中信服。
宴文然道:“不过,这件事四皇兄尚不知道,我该找机会先同他知会一声。”
白璟摇摇头:“他早知道了。”
宴文然惊讶地看向白璟:“你……”
白璟坦然道:“我刚刚回来时,听说你已经失踪了几日。去皇宫一来是问问四皇子你的行踪,再来便是把这决定同他说过了。”
宴文然沉默下来。
这是得琢磨了多久?亏他之前还能象征性地问她一句她自己有没有想过未来应该如何。
这人,压根就是早把一切都做了规划。
许久,她才哭笑不得地开口:“白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