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
秦桧拱手回道:“陛下,这马济远的奸猾之处,就在奏章里面。他只说常平仓遭受损失,却并未上报究竟损失了多少存粮。”
“损失一仓也算损失,损失一斗也算损失,所以他并未有欺君之罪名。”
“而需要调拨粮食更是合理,一县遭受灾,哪里不需要调拨粮食?但调拨也得有个缓急先后,中牟常平仓依然保,顺序本应在其他郡县之后。”
“但陛下给马济远批了这奏章,就算是承认了中牟没有存粮,下面就得先给中牟调拨粮食赈灾。”
“如此一来,原本在常平仓里的那些粮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马济远的囊中之物。”
“大灾之年,粮食最贵,借着那些粮食,他就可以大发其财……”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听砰地一声。
李乾面色阴沉,猛地一拳捶在桌上:“如此用心险恶的贪官,朕定要严惩此贼!”
秦桧观察着李乾的样子,但随即又到:“按大乾法度,陛下最多只能罚其一个月俸禄。”
“毕竟若较真起来,马济远只能算是奏章写的不够详细,并不算无法饶恕的大错。”
李乾懂了,手中权力不够,只能论大乾律了。
要是他能在朝廷里一言九鼎,秦桧是定然不会和他提大乾律的。
不过一想到不能把这马济远办了,李乾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这踏马也太滑溜了!
真正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要是能糊弄过去,那就得了一仓粮食,要是糊弄不过去,顶多也就扣一个月俸禄而已!
看这马济远的恶劣行径就知道了,这种贪官,他靠那点俸禄吃饭吗?
这还只是马济远一个中牟知县,其他人呢?
官位更高的人呢??
当然,李乾也知道,秦桧的说法也不见得尽数真实,但他的话却给李乾提了个醒。
以后定要仔细再仔细,否则一个疏忽,就要被人蒙混过去了。
“秦相先把奏章放在这里吧,朕过后再改一改。”
李乾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些人的龌龊居然藏得这么深,若非秦相提醒,朕就要被他们骗了。”
不能只听秦桧一个人的,最好也问问别人,这中牟县的常平仓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看这马济远是不是有前科,平日里品行如何……
秦桧闻言则眉头一动,急忙躬身道:“陛下亲德仁厚,心系灾民生计,才会被心思诡谲的小人钻了空子。”
李乾感慨着道:“朕躬才疏,比之皇考与列位皇祖更是远远不如。直至今日方知,秦相这等辅国重臣对于朕实在是太重要了。”
“臣也不过是做些微不足道的辅助工作。”
秦桧目中闪过一丝意动,接着道:“如今大乾能有如此之盛世局面,尽数仰赖陛下之恩德。”
李乾刚要接着说,就好像又注意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和秦相说了这么久,都忘了给秦相赐座了!”
“来啊!快给秦相赐座。”
老太监急忙给秦桧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在李乾桌前坐下。
“谢陛下。”
秦桧回道,随后他又拿起左边箱子里的第二份奏章,放到桌上。
只有右相大人自己知道,这些奏章的摆放顺序都是有讲究的。
如果皇帝陛下方才是另一种反应,比如受到挫折,很闷闷不乐,他就会拿出右面箱子里的第一封奏折。
而现在陛下不仅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想和那些人好好掰扯掰扯,他秦桧就得拿左边的这第二份奏章了。
“陛下请看,此乃西城郡郡丞的奏章,陛下的朱批当真令臣耳目一新,臣从未见过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是,这里还有一处字眼可能会引起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