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的人也是如此,没有人发觉任何异样,都沉浸在美好的睡眠中,个个睡得不省人事,似乎想要把以往的睡眠都给补了回来似的。
一群人打着灯,进了梧桐院,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发觉。
“你们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镇北王妃命令道,她身边是容妈妈,后头是十来个粗壮的婆子。两个婆子应声留下守门,镇北王妃和容妈妈带着其余的人继续向前,径自进了红七的屋子。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要知道,除了秋霜,春风、夏溪、碧儿夜里都是十分警醒的,这么多人进了梧桐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这十分不对劲。
甚至连更为警觉的红七,这么多陌生的气息,她仍然睡得很熟,人事不知。
她侧着身子,乌黑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白如瓷的无暇肌肤与黑色的发交相辉映,越发显得莹莹如玉,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镇北王妃此时,已经整理好了心中的思绪,命令道:“给她服解药,把她弄醒吧!”
容妈妈怜惜地看了镇北王妃一眼,这真是何苦,就这么结束一切,无疑要简单许多。不过,她也知道,如果愿意悄无声息地,镇北王妃就不会来了,直接让她带人动手就是了。镇北王妃心里对这红七,到底与普通人不同。
容妈妈就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婆子上前去给红七喂药,看出了镇北王妃对红七颇有几分情,所以,她们的动作都放得比较轻,并不粗鲁。
“药已经喂了,等药起作用,估计还有一会儿。”
容妈妈对镇北王妃说道。
其实这件事,她心里知道,镇北王妃心里也知道,只是,这个时候,找点话儿说,等待的时间才不会那么难挨。
“嗯。”
镇北王妃点了点头,看着床头点燃的蜡烛。
如此温暖,如此美丽,哔啵哔啵地燃烧着,已经快要到尽头了。
烛泪流了许多,甚至沿着烛台滚落在了底座之上。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泪。但即使如此,也无法改变它即将燃烧殆尽,再也不复存在的命运。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知怎么地,对诗文并不怎么精通,也不怎么喜爱的镇北王妃此时此刻脑海里竟然跑出了这么两句诗来。
是谁写的?
出自哪一本诗集来着?
镇北王妃想着想着,想得入神了,可还是想不出来。
她似乎要一直这么想下去似的。
这时,红七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