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刚胯子上又打一拳。惹得那金刚急了,才要用荡魔杵打他,一挥一戳,却把那石供桌,霹雳雳地打了个粉碎。吴讳只是闪躲,金刚见都打不着,又损了些气力,恼怒道:“甚么贼人,敢在大虫嘴里夺肉,虎口上面揪须!”吴讳听了,却上了脾气,戏谑道:“兀说大虫,姑奶我龙坑也去掲他几片鳞来。”那金刚听了更怒,却将那荡魔杵径直丢过去,吴讳侧身一闪,见他丢了武器,便有三分底气,不惧他了。没曾想那金刚大跨步跟来,只一兜。吴讳只望着那杵,却不曾提防,被一把兜住。那金刚一只手将吴讳举起,愤恨恨道:“教你知道老爷本事!”要将吴讳来摔时,吴讳扭转细腰,双腿夹住那金刚脖颈,撺掇着盘在上面,就是挣脱不开,摔也摔不得。那金刚大怒,只用另一只手来抓。
这时荆俊、冯善迟迟不见吴讳出来,心中已有七分疑惑,却又听得一声巨响,两人坐立不是,荆俊道:“莫不是有大虫?”冯善道:“且去看,不要误了吴仙姑的性命。”二人教衙役都点起火把,抢将进来,火光照处,见一个大汉举着吴讳,自在那里骂道:“好蟊贼,老爷要你性命。”冯善见状,提水火棍上前撕打。那汉见了这几个人,琢磨不是个头,瞥了吴讳要走。吴讳哪里肯放?双腿锁的结实。那汉突然用力,驮着吴讳一齐往门外闯。荆俊、冯善就来抵住大门。那汉见走不脱了,就道:“你等究竟是甚人,却来惹我?”荆俊道:“我是本州知县衙兵,如何惹不得你?”那大汉听了,怒气全消,道:“不知是差人到此,俺不跑就是了。”冯善就劝吴讳下来。荆俊问道:“你究竟何人,在此作甚?”那汉子道:“俺是泰安县人士,姓吕名章,本职猎户,做些皮草生意,最近闻听这沂蒙山上有虎,就上山来打,不曾想却是多年前的消息,所以打算在此间歇一宵便回。”荆俊道:“莫不是江湖上人称泰山罴的吕章?”吕章道是。冯善道:“那真是误会了,误会。”吴讳道:“叫我作甚?”冯善忙道:“不是叫仙姑,而是说实属误会。”冯善便说了三人姓名。吕章道:“却是本地的仙姑,果然身手了得。”吴讳道:“你也不赖,势大力沉,险些儿不是你的敌手。”荆俊道:“这位好汉曾在泰山争跤,也鲜遇敌手。”几人说了,就都在庙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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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都下山来,吕章便回泰山去了。荆俊、冯善等人引着吴讳都到沂州,荆俊插手道:“我等还有公务,不能陪仙姑游玩,先告辞了。”吴讳道:“切记我说的话语,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二人说定。忽有冯善道:“仙姑初临此地,不知这里备细,本州内有个兵马督监张宗览,但本人无甚本事,是童贯外甥,他仗着阿舅权势,吃喝嫖赌,杀良冒功的事情做了不少。说给仙姑知道,莫要惹他。”吴讳道:“若我遇不见便了,但凡遇见了,必要为民除害才是。”冯善又劝,吴讳只是不听,便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你们。”荆俊本要张口,却被冯善拦着道:“我等兄弟不过糊口生计,仙姑超然脱俗,我等不比。”吴讳道:“正是,你我好自为之。”言毕,便各奔东西去了。
不说荆俊如何,只说吴讳在阵里辗转多时,只见城中市井繁华。虽许多都有从呼延凌云口中得知,只是不曾见过。如今见了,玩心大发,直玩到下午才觉肚中饥渴,正行到一座酒楼前过,仰面看时,旁边竖着一根望竿,悬挂着一个青布酒旆子,上写道:“沂州正库”,雕檐外一面牌额,上书“醉香阁”三字。吴讳看了,便道:“看是个不错的去处,就在这里吃了些再说。”来到楼前看时,只见门边朱红华表柱上,两面白粉牌,各有九个大字写道:“邀朋会饮,美酒醉成功;劝友加餐,酥禽聚香阁。”吴讳便上楼来,去靠沂水占一座阁子里坐了,凭阑举目看时,端的好座酒楼。但见:
红日雕梁,彩霞画栋。倚栏且闻肴馔香,推窗但见沂水流。载歌载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