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映古槐,落影似妖魔,龇牙咧嘴唬肝裂;清风卷积杂草,起声入鬼怪,吱呀乱叫吓胆碎。真是地狱景象,果然阴森去处。
再说武胡、娄万林都到大堂寻个地方歇了,各持短剑,微闭双眼,假做睡觉。娄万林还觉不真,自顾打起呼噜来。直到后半夜打更时分,只听堂外一声怪响,院内靛光乍现。又一阵狂风吹那残窗乱响,房梁上跳下一个胖大怪物,青面獠牙,鬼声鬼气道:“生人气!生人气!”武胡虽惯走江湖,也算一身虎胆,亦不由头皮发麻,汗毛倒立。武胡不敢放松,乜斜望着那怪物,手中短剑紧握。那怪见了二人,便一跃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发声喊,各自起身,挥剑便槊。那怪不曾躲闪,径直扑在剑尖儿之上,正穿胸膛。只听那怪发声惨叫,倒在血泊之中。武胡凑前看时,疑惑道:“这妖怪的血也是红的。”娄万林壮胆看时,却是人假扮的,便骂一嘴道:“杂碎却来吓老子。”二人正说,忽闻窗外动静,便提剑杀出来。就见三五个和尚在院里,武胡见了,还能不明白?便道:“妖僧妄为出家人,却在这里害人。”不由分说,就来厮杀。不一刻,就剩一个活口,娄万林本要杀了,却被武胡拦着道:“且留认证,方好领官府赏银。”娄万林便来问那僧人道:“你是哪里的僧人,快讲实话,饶你不死。”这僧人早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磕头便道:“我等并非甚鬼怪,都是人。”娄万林道:“废话,还用你说?”和尚就把来龙去脉备细说了。
原来这一伙人正是普陀寺金蝉法师弟子,金蝉本是一个泼皮,因犯了官司,变卖家产换了一纸度牒,剃发做了和尚,数月前在这里拾到一件宝物,是夜便泛蓝光,蓝光庇佑便通法术。金蝉就用法术害死此地僧众,又在普陀寺与太安庙之间挖了地洞,就在北墙。于是金蝉占据这里,便在这里装神弄鬼,坑杀往来客商,蛊惑当地百姓。武胡听了,怒从心头起,喝声道:“既如此,便饶不得他。”娄万林道:“你说宝物何在?”那和尚手指一具尸体道:“便在他身上。”娄万林来身上摸了一遭,寻到一块宝珠,鸡蛋般大小,就夜里泛着蓝光。武胡收入囊中,就叫娄万林把这和尚绑缚在槐树下。二人便点了灯烛,到北墙下寻,果见洞口,二人也不商量,就入洞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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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二人入内,看这洞是个斜坡,往内走,愈来愈大,行不多远,见有亮光,耳闻隐隐传来女子哭泣之声。二人凑近看时,只见一侧洞里关着许多女子。这些女子衣不遮体,都相互搂抱取暖,许多低声哭泣。二人又往里走,踅过两侧洞穴,见第三处洞穴敞亮,听得里面有二人云雨之声。武胡低声道:“不等他反应,先下手为强。”便上前来,不料脚下放着一只碗,不慎踢翻那碗,惹得咣当当声响。金蝉闻声,以为自家弟子得手而回。便道:“你等既已得手,便自去消遣,来我洞中何为?”武胡心下机灵,便道:“这一单干翻了大货,还请方丈去看一看则个。”金蝉闻言,翻身下床,口里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子,忒不懂孝敬,关键处惹我。”金蝉正到跟前,却见不是自家弟子,忙道:“你等何人?”话音未落,武胡提剑便斗。金蝉手中并无器械,不敢争斗,抹头就跑。武、娄二人便追,见那和尚踅进一侧洞里,复跳将出来,手握一杆短棒,大喝一声道:“呔,二贼休说姓名,留下脑袋再走!”武胡怒道:“你才是贼秃,却说我们是贼 ?”不由分说,便来争斗。但见:
木棒当先,铁剑随后。佛陀生嗔,这一个僧人模样;好汉当怒,那一个英雄姿态。木棒落处,石块都作尘土;铁剑飞时,洞内尽是残痕。那一个道,你惹人逍遥真该死;这一个说,你作恶多端正该拿。看剑棒相争,听器械对响。
两个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后面娄万林觑见武胡不能取胜,亦提剑来助阵。金蝉见二人都来,不能匹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