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天道:“我等且商量屯粮造船,制办军器,安排寨栅城垣,添造房屋,整顿衣袍铠甲,打造刀枪弓箭,防备迎敌官军。”众人道:“全仗大哥哥安排指教。”高托山又与其哥哥道:“虽大胜宋军,再有邓团练陷在洺州大牢里,我们必须要去救他出来。”高托天道:“山弟不必忧心,愚兄自有?划。邓兄的事,可教蓦人去那里使钱,买上嘱下,松宽他便好脱身。”张小乙并冯厚道:“我二人愿往!”当下调拔众头领,分派去办。
再说高托山派张小乙和冯厚前往洺州营救邓团练。二人装扮了,一个作客商,一个挑着担子作行脚。当下张小乙、冯厚两个入得城来,行到大街上,见酒肆茶坊,不计其数,往来锦衣花帽之人,纷纷济济,各有服色,都在茶坊酒肆中坐地。张小乙望了一回,见牢门拐角有一家酒肉楼阁,便引着冯厚,径上这个小小酒楼,临街占个阁子。凭栏望时,见班直人等,多从牢内里出入。张小乙唤冯厚,附耳低言:“你与我如此如此。”冯厚道:“哥哥,我这尖嘴猴腮,他怎信我?”张小乙道:“你只如我说了一般作,不必细问。”冯厚火急下楼,出得店门,恰好迎着个老成的牢官。冯厚唱个喏。那人道:“面生,全不曾相识。”冯厚说道:“小人的东人有事要求节级,特使小人来相请。”那人问道:“却做甚么?”冯厚道:“只请上面说话。”那牢官跟随着冯厚,来到楼上。冯厚揭起帘子,对张小乙道:“请到节级来了。”邀入阁儿里相见。各施礼罢。那牢官看了张小乙半晌,却不认得,说道:“在下不识得足下,适蒙呼唤,愿求大名。”张小乙笑道:“小弟只是一介远来客商,今日有事相求,特请节级饮酒。”一壁便叫取酒食来,与牢官小酌。酒保安排到肴馔果品,冯厚斟酒,殷勤相劝。酒至半酣,张小乙却忽然擎着两行珠泪,告道:“节级哥哥,可怜见小人的兄弟,吃屈官司,陷入囹圄之中,节级哥哥怎地做个方便,引荐我等,若能勾得兄弟性命在,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说罢,以桌案掩面,泪如雨下。那牢官见此,忙问道:“足下起来说话,当好生说了备细,不知你要救何人?”张小乙起身道:“我要救的人正是邓团练并孙云两个兄弟。还请节级哥哥行个方便。”那牢官闻言,面露难色道:“这恐怕不好办,上头有令,此二人乃是重犯,不能轻易宽容。”张小乙紧忙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牢官,殷勤道:“还请节级哥哥通融则个,些许薄礼,不成敬意。”牢官收下银子,语气有所松动,便道:“这是单单给我的,还是上下都算在内?”张小乙道:“这是单给节级的,另有银子当伏侍上下。”说了,又取出五十两金银来。那牢官见了,心中暗喜,便道:“正所谓:‘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见今上下收了你的金银,便好办了,今夜取人来便是。”张小乙闻言,一面拜谢,一面请吃酒水,酒足饭饱后方散。
当夜,那牢官就用银钱打发上下,就出牢门来。早有张小乙和冯厚接着,却不见邓团练并孙云两个兄弟。忙问道:“节级怎不领人出来?”那牢官道:“此事难成,上面不肯放人,如何勾得与你?”张小乙心底灵巧,当即思得一法来道:“既不能勾得出牢狱,不知可否改判京城量刑?”牢官道:“或可行之,只是这般如何与你好处?”张小乙道:“哥哥不必问了,我这里自有说头,只留的二人性命便好。”说了,又取银两来。牢官接过银两笑道:“好说,好说。”便入内去了。张小乙和冯厚二人自回住处歇了,当夜无话。
只说次日天明,冯厚来问后事如何,张小乙道:“只要勾得二人出城,届时但凭兄弟本事,唬住军官,便可救得二位兄弟。”冯厚认理,二人自在说了细节处。每日都来探听消息,只等了三五日。是日,二人从一官人口中听得:“今日崔都头要押两个囚犯望京城断理。”二人闻言大喜,忙出城来,先到新安镇前大道上等候。张小乙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