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扬花期只有七到十天，李知月得在这个阶段，给水稻进行人工授粉。

田地两侧种植了两个品种的水稻，一种是宜州这边本土水稻，一种是江南那边的稻种。

首先得将其中一品种的稻子上的雄花全部摘下来，有经验的老农勉强才能分出雌雄，稻子的花穗小而又密，这个工作量相当之大。

雄花摘完之后，紧接着，就得开始赶粉，让另一品种的水稻花粉飞到去雄的品种上……

在现代，有科技的力量，农学院会研究培育出一种叫做母本的水稻，这种水稻长出来就是没有雄花的，或者说雄花退化了不能授粉……总之，几千年后，有科技的帮助，杂交水稻已经非常简单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天然的杂交稻株也没人发现，一切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

能不能成功，李知月也不清楚，但若是不迈出第一步，那永远不可能成功。

她尚未出月子，没有下地，就在田埂上看着农人们干活，顺便让人将过程都仔仔细细记录下来，有记录，日后出了问题，才能进一步纠正研究。

一连八九天，人工授粉终于结束了。

李知月也松了口气。

回到县主府，抱着孩子亲了几口，小家伙挥舞着短手臂和她互动。

月子里的婴儿一会儿就累了，开始哼哼唧唧找奶喝，李知月只得将孩子递给奶娘。

一抬头，看到程晚枫进来了。

这几天忙着授粉，二人好多天没见面了，一看到程晚枫，李知月就呆了一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程晚枫的唇张了张。

李知月注意到，她的眼睑下深深地乌青，一看就好多天没睡好了。

她开口道：“是担心你大哥吗，放心，越国虽然兵多，但你大哥有你研究出来的秘密武器，拿下雍州城问题不大。”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程晚枫的眼泪扑簌簌开始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李知月连忙将人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知月，我、我……”程晚枫上气不接下气，“赵子睿、他、他……”

“他欺负你了？”李知月皱起眉，“刚娶你过门就欺负你，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他瞧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晚枫，你仔细给我说一说。”

程晚枫不停擦着眼泪，哽咽开口：“他前天晚上不见了，我安排人到处找，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他离开了宜州，往北去了……还有，我的小册子，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

李知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仿佛被当头砸了一棍，脑袋有些混沌。

第一次见到赵子睿，他还是赵少卿，是京中青年才俊，是程长宴的左膀右臂。

从几次短暂的接触之中，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有抱负的少年，他有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再后来，他追随程长宴来了宜州，专门负责演习军事阵法，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

怎么看，赵子睿都不像是内奸。

“我错了，是我错了！”程晚枫绷不住大哭，“成亲那天晚上，他就一直问我火药的事，我当时沉浸在大婚的喜悦之中，没有在意……后来几天，他一直问我火药的威力，还让我拿火药给他瞧，那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所以拒绝了……我应该早点告诉大哥，告诉知月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晚枫，别自责。”李知月搂着她，轻声道，“他掩藏的太深了，连你大哥都没看出来，怎么会怪到你头上？他来宜州就是个骗局，你被骗了也正常……”

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刚成亲，就遭遇了这样的事……就算是个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