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的人,仍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叶老爷子与蓝氏在府衙里便晕了过去,大夫去治病,反倒诊治出叶守财此人病入膏肓,活不过冬。” “一家三个病患,又有一个疯婆子被推出来应付地头癞子的成日催债,他们借口患病将死赖在院子里不肯走,成日同收账人扯皮,可癞子们不傻,不光是催叶家,还催蓝家。” “叶家不肯还第一笔钱款,当时两位给蓝氏担保的两位蓝家兄长却怕这些混皮癞子,被强收了两间宅院,还有不少良田,家宅难安,蓝二还险些同发妻和离.......蓝家如今闹得厉害,蓝主簿自己都发了话,说同和蓝氏断了父女情谊,见面相视为仇人。” 越缜微微挑眉,算是应了。 而叶青釉则仍是有些愣神,听完撑着下巴好半晌,才回了最开始的问题: “辛苦你们了,多的银钱不必给我,你们各自分分吧。” 三百多贯银钱不少,可事到如此,再多银钱叶青釉也是不准备要的。 长留动作一滞,得了自家公子的示意,这才退了出去。 长留一走,原先只有三人的书房里,便只剩下了两人。 越大公子似乎放松了一些,不知是不是还拿叶青釉当人看,竟慢吞吞当着叶青釉的面拖了鞋袜,而后双膝微蜷,斜斜依靠在卧榻上,模样与往日冰冷沉着的模样大相径庭。 十足的惬意,满足.....与轻佻。 这已经不是这几日他第一次做这样唐突的事情,可每次做,都活像是一只已经有些困倦,准备安寝的猫。 叶青釉不刻意去看对方,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对方却始终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越大公子如剑般的眉毛微微挑起,一双波光潋滟的深邃眼眸上下打量叶青釉,半晌方才语气和缓的赞叹道: “小娘子当真是蛇蝎心肠。” 叶青釉:“.......” 越大公子这副模样,当真比往日里的高高在上还要令人害怕。 若不是真的听出来语气中的赞许之意,她真的要翻脸了。 叶青釉语气随意,‘恭维’了回去: “我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比之大公子,还是稍逊一筹。” 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的笑容有些虚伪,可亦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叶青釉隐约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应该出了大问题,可她不明白为何做完让叶家家破人亡这件事后,越大公子反倒比她自己还要自在,整个人在她面前都‘松懈’了下来。 若非要说一种可能性,越大公子总不能是因为她的狠毒,十分欣赏,所以才有此做派? 可为什么越大公子会欣赏手段狠毒的人? 叶青釉想不出个之所以然,心里泛起些许后悔。 这后悔当然不是因为整治了叶家人,而是因为当时太过冲动,选择了求助于越大公子。 若再等一段时间,或让卓资与秦氏寻几个平日里不常见人的乡下好友来帮这个忙,帮完再多给些银钱送出去避避风头,未必是不行的。 虽说有可能会留下把柄口舌,可总比面对越大公子要好。 叶青釉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越大公子如今这种前后不一,一副‘既然如此,我也不装了’的态度,比假天目瓷大白于天下更危险。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叶青釉心烦的厉害,不知不觉又开始走神,直到越大公子俯身迫近,斜着脑袋来看她: “小娘子,为什么给那黑黑的假瓷取名叫做天目瓷?” 那张隽秀到人神共愤的脸几乎就在眼前,叶青釉下意识往后仰去,离得远了一些: “取自,苍天有眼。” 叶家人恶心人的小花招从不间断,几乎没有一刻消停。 叶守钱与白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