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一帮人在中间跑,沙包扔到谁,并且被扔到的人没有接住,那他就被淘汰了。他们几个大孩子觉得宋向文蠢,不爱带着他玩,而站在对角的人没人喜欢当,大家都喜欢在中间接沙包,展示自己的技术。这个时候,几个大孩子就会对宋向文换一副面孔,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让他站在对角扔。宋向文就扔,但是他往往都扔不准,沙包从没打中过人,而那天,他们几个孩子在一起玩的时候,宋向文好像是如有神助,猛地一扔,沙包打到程飞身上,按照规则,程飞要被淘汰,被淘汰的结果就是下场等待第二盘游戏。但是程飞却说着“你打疼我了。”向着宋向文脚步沉重又急促,还是那种直直的眼神,面无表情,但是有些愤怒,一把把宋向文推在了他身后的玉米秆堆上。宋向文懵了,她像没事人一般,其他几个孩子像没事人一般,宋向文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转身回家,没有人来问他,好像他扔到的是他们的公主,他击中的是他们脆弱的尊严。站在奶奶家门口的石头上,宋向文嚼着刚出锅的地瓜,看着他们还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玩,只不过这一次,站在对角的比他大却比在场所有人小的孙奥。原来他们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喜欢小的他。
河岸上,听过了程飞的话,宋向文有些熟悉,他没有看程飞一眼,虽然程飞已经投过来目光,想让这个孩子跟她对话然后她发泄心中的不满。但是宋向文没有,他的眼睛从转头接过老茶之后直直的看着河对岸的农田,有农户在田地里喷农药,背着药罐子,左右不断地按压手柄,右手拿着喷药杆把农药喷洒在土豆叶子上。还有人在对岸的斜坡上洗衣裳,有点眼熟,但是他认不出来也记不得是谁。在这时,他想起了这两件事,也只是回忆起来,他没有想为什么会这样,想也想不明白。心里面空空的,不太好受,有一点被公开处刑的羞耻感,有些恨自己没能融入他们。为什么要恨自己呢?手里面的老茶被他用力攥紧,攥得手心里出了汗,但他还是看着河对岸,没说一句话,没看她一眼。
故人随风而行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