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昌盛唇色白得过分,眉头紧皱,额头铁青,冷汗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一层接一层。
那个样子,像极了是在遭遇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去叫医生。”
见状,季筱悠心中“咯噔”了一下,关切地扔下这句话之后,便急匆匆地起了身。
可谁知,却在抬腿想要迈步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征兆,手腕猛地一下,就被季昌盛给死死地拉住了。
心生不解,她转头望了过去。
却见季昌盛冲着她摇了摇头,倒吸了口凉气之后,一字一顿,略显艰难地道:“筱悠,没事的,你不用去叫医生。爸的身体爸最清楚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为了让她宽心,一边说着,他一边努力挤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来。
只不过季昌盛不知道的是,经过病痛无情的折磨之后,他的这幅笑,简直比苦还难看。落入了季筱悠的眼中,直叫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地厉害。
“哎!你爸呀,那是心疼钱,舍不得用那进口的止疼药。疼起来的时候,就使劲儿咬牙挺着。”
隔壁床的病人,望着这对可怜的父女二人,叹了一口气之后,抢先一步道出了真相。 闻言,季筱悠心头一滞,吃惊地望着季昌盛。 却见他低下了头,神情窘迫,就好似那犯了错的孩童一般,隐隐地不知所措。 下一刻,把心一横,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般,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又旧事重提道:&;quot;筱悠,爸这个病就是一个烧钱的病呀!到了最后,钱都砸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留住命。爸不治了,你带爸回家吧!好不好?&;quot; 声音颤抖,目光之中,布满了祈求之色。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这一个女儿,他不得不为她以后打算,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地就背负欠款,活脱脱地被拖累一生。 望着慈父憔悴的面容,季筱悠别提有多心疼了。忙不迭地,赶忙开口,极具耐心地宽慰起他来。 “你姑姑……” 在突然提到季美俄的时候,季昌盛的唇齿之间,就变得越加地苦涩了起来,表情晦涩难明,但却忧虑重重。 兄妹一场,她是怎样一个凉薄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自从他住院以来,这么长的时间了,一次面都没见着。可突然之间,季美俄却肯借他们钱,要知道,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呀! 而对于这一点,也恰恰是季昌盛最为忧虑与担心的。 “筱悠,你跟爸说实话……” 季昌盛想问清楚,可是,他的话还未能说完全的时候,就被已经瞧出他意图的季筱悠给抢先一步打断了。 说话间,她直接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每每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她就会悲伤的不得了。 见状,季昌盛马上就急了。忙不迭地,咧着嘴,笨嘴拙舌地安慰起她来。 与此同时,也不得不将那缕深深的疑问,又再次深埋心底。 闻言,季筱悠悲伤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撂下这句话之后,匆匆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