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昇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白昇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雷仓的双眸中亦是泛着一种怜惜。
开启真雷大境是他的决定,但是让云笙进入真雷大境中却并不是雷仓的决定。
是那四位老者,是那四位老者突然向雷仓传音,让云笙进入真雷大境之中的。
一切皆不是妄言,如若云笙真能自真雷大境中走出,那么她雷仓亦会将整个雷门传于云笙。
雷仓虽不知道四位老者为何会做出如此的决定,但是在雷仓看到云笙答应于他的那一刻,雷仓的心中亦是震惊的。
十死无生!
仅仅是这简单的四个字,亦让他望而生畏。
身为雷门宗主的雷仓尚且对这真雷大境望而生畏,更何况是那愈要撺掇其宗主之位的雷励。
此刻的雷励其目光是惨淡的,在惨淡中亦期盼着云笙,期盼云笙死在真雷大境之中。
他是没有勇气进入真雷大境,接受真雷大境的试炼的。
他已延长了千年的寿命,怎会去做这如此愚蠢的选择。
可是此刻,雷励又该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这个词对于此刻的雷励来说有些遥远,虽然其一双目光都在真雷大境中,但是此刻雷励却在思考着,思考着如何自保,思考着如何能逃离雷门。
今夜,是一个充满变数的一夜。
亦让雷励自苍穹突然跌入了深渊。
明明一切已经尽在其掌控之中,明明已经掌控了全局,可是为何会这样?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的局面。
乾兮亦是心不在焉的,这个与她同榻百年的男人,直到今日她才突然发现,发现她竟然从未了解过与她同榻百年的男人。
陌生!
最熟悉的陌生,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情感。
雷婉的目光依旧是怨毒的,是这个女人毁去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是这个女人亲手抹去了她的希望。
但是她真的爱于修吗?雷婉知道她对于修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利用。
于修身死,雷婉虽然悲愤,但是比之这些,雷婉亦在这悲愤之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于尽!
那个曾只能让她站在地上瞻仰的男人,是不是在于修身死之后,她便不用再去瞻仰?
在对云笙的怨毒下,雷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令她为之疯狂、一种令她为之振奋的可能。
雷雨倾洒,倾洒在云笙蜷缩的身上。
这种感觉很冰凉、这种感觉很刺骨,这种感觉令云笙感觉到了熟悉。
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那又是一个充满温暖与凄凉的地方。
两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突然映入云笙的脑海中。
阿七与久久。
他们对云笙甜甜的叫着“姐姐”。
一
声声甜甜的叫着。
在雷雨的侵袭下,云笙的手指微动,在阿七与久久那甜甜的呼唤下,云笙的皓腕微动。
一股温和的暖流在云笙体内缓缓的流动着,这股温和的暖流冲散了云笙体内的冰冷。
流过五脏肺腑,流过炁丹,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暖流汇入了云笙的炁丹之中。
白色的大雨正在冷漠的倾盆而下,云笙双手撑着那冰凉、麻木的电弧,颤抖着身子艰难的站起。
站起,顶着那漂泊大雨,踩在那一道道跳动的电弧,云笙拖着那意志受伤的脚踝,开始启程。
启程,前往无垠。
那如瀑般的三千青色,紧紧的贴在云笙的面颊。
那一身白色的衣裙亦是一片浑浊,浑浊的已经分不清它之前的颜色。
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顺闪而至,劈在了云笙的身上。
云笙脚底踉跄,几欲栽倒,可是在摇晃中云笙亦再次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