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还有你搞不明白的?”白唐连日不分昼夜的奔波了好几天,这会儿总算稍稍的休息片刻,倦意开始渐渐往上涌,脑袋直接耷拉了下来。
“不知道是哪方高人,抢先我们一步,提前把城里所有的阵法全都拆掉了。”江复庭思忖道。
“这个啊。”白唐被他这话点醒了几分,摸了摸鼻子:“估计是我委派的人去的,自己人,自己人,不要多心!”
“那便好。”他轻声吁道。
空气里安静了两秒,江复庭将攥起的拳头藏在桌底下,而后有些煎熬的看向白唐。
眼里不同于以往的淡漠,各种百思不解的质问澎湃的仿佛要溢出来。
他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不说以往,连之后的事情都没有更多要谈的吗?
现在不过是暂且安顿了虞城而已,后面还有许多要处理的。
比如梅寄北代表的各大门派世家,再比如长生派,还有归墟的恶灵那边……
再加上地府里琐碎的零零总总,总之,总有自己使得上劲的地方。
可白唐这会却突然跟哑巴了一样,对这一切闭口不谈了。
接连安静的这一小会,他从煎熬变得有些焦灼,甚至隐隐升起了一星半点的愤怒。
所有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想要逼问。
白唐却只是重新靠回椅背上,逃避性地挪开视线,随后用力闭了下格外沉重的眼皮,不得不开口:“我之前大致的跟你表态过,我不太想你卷入这些,现在也是。”
他吐了口冗长的气:“这里现在稳定的差不多了,在阴间呆久了对你也不好。”
江复庭一言不发地听着,如果这会有身体,他大概已经要把自己的手指头捏碎了。
“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白唐终于正眼看他。
“你为什么!”江复庭心里还是蹿出了火,但那句质问还是没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稳点,理智也清醒几分:“我既然习了鬼道,和地府接触是早晚的事,还有蒋黎。他视我为生死仇敌,你觉得他会放过我,让我安心置身事外么?”
白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视线在屋子里乱转。
“何况,你这种养温室花朵的护法,对我的成长也没有任何好处。”江复庭看着被时间冲刷的油亮的桌面,低声道,“没有人愿意一直栖身在别人的羽翼下。”
白唐心不在焉的举动,忽然停滞下来,他双唇微微张了张,又闭了回去。
他的听而不觉让江复庭最终没了耐心,言辞激进了许多:“白唐,人通常会习惯性的把自以为最好的,加诸在别人的身上,但每个人都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
“你以为好的,或许并不是我心里所期望的。”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电凌空劈到了白唐的心上,让他身体一颤。
他的神色开始动容,空泛的目光穿过了古往今来,沉溺在过往里,好像扎了根似的,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不擅长的就交给我,觉得麻烦的也可以交给我,比如现在。”江复庭认认真真地说着,神色坚定的看着他:“如果真心当我是你师弟的话。”
白唐身上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坚硬堡垒,开始悄无声息的瓦解掉。
他转过头来,注视着眼前那张极为俊秀的面庞,第一次心生向命运妥协的无奈。
任他做再多的努力,任凭他再怎么干涉,命运的齿轮终究会不知疲倦的继续滚动。
像一个庞大的,冰冷的,无情的永动机,推动着每一个人朝不可避免的终点往前走。
“那你留在这。”他终于松了口,连坐姿都端正了些:“恢复虞城的秩序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有你帮忙自然更好。”
“好。”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