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才能过。”
尉迟蓉道:“嗯,对,是我的规矩,你有什么故事?要最刻骨铭心的。”
墨赦道:“我在地府呆的太久了,生前的事都忘了,也没什么刻骨铭心的故事。”
尉迟蓉为难道:“规矩比你先到,别人都讲了,你不讲不好。”
墨赦想了想,道:“那我讲个还有些印象的吧,那是一年春天,江水刚开始涨……”
春日多雨,江水刚开始涨,他们也刚是豆芽般又嫩又小的年纪。
那是他初见谢必安的场景,谢必安偷了家里的糕点在外面蹲着喂野猫,给猫掰一小口,自己咬一大口,那可怜的小猫还会打扫一下他漏下的残渣。
墨赦记的很清楚,当时谢必安正是换乳牙的时候,小小一个萝卜头,胆子却已经很大,也不怕野猫抓人,逮住就要摸。
偏那一次不巧,他借着给猫喂食的借口偷吃,给一条流浪狗看见了,他性子坏,还用仅存的那点口粮逗狗,逗了又不给吃,那狗也有脾气,反复几次后,就被惹急了。
那时墨赦也是个稍微大点的萝卜头,被先生灌了一脑袋的之乎者也,里面的文字还没在脑子里多转两个圈,就看见那长的白白嫩恩的小萝卜头一边跑一边大叫,后面还追着那条跛了一条腿的瘦弱老狗。
谢必安一把就抱住了比他高比他壮的墨赦,两条小腿蹬的特别欢实,就爬到了他怀里,搂着脖子叫“哥哥”,又软又糯。
但谢必安只记得他低头看时,那张糊了鼻涕泡的脸,和缺了门牙的嘴巴。
“哈哈哈,好蠢啊。”尉迟蓉抚掌大笑,“怎么会有那么傻的小孩儿,后来呢,他平安长大了?”
墨赦眼中也含了笑,道:“长大了,长大了也不学好,是个坏小子……我故事讲完了。”
尉迟蓉点头,满脸的笑意,道:“前面有许多人,讲了许多故事,你说的最不好。”
墨赦道:“嗯。”
尉迟蓉给他一碗汤,道:“但你口中的蠢货怪有意思的,我放你过去。”
墨赦看着那一碗汤,轻轻啜着喝完了,道:“那么,再见。”
他移步向前,被留在原地的白唐与尉迟蓉对视的白唐莫名尴尬,尤其一低头就看见地上那一双乌溜溜的狐狸眼。
他踟蹰着,指着在另一边等着的墨赦道:“我跟他一起的,他
的故事创意是我的……”
尉迟蓉用同情的眼神看他,然后道:“一人一个故事,你连人生故事都没有,活的真乏味。”
白唐被看的有些着恼,刚要说我人生丰富着呢,怕说出来嫉妒死你,就听尉迟蓉又道:“这么一看,你跟他故事里的蠢货形象挺一致啊……你就是被狗追成神经病的二货?”
虽然听墨赦说那二货时感觉跟自己挺像,毕竟这种蠢事他曾经也做过……实在是那段时间老头给他禁甜食,禁的太严了!但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他义正言辞,道:“不是……”
“如果真是你,那初见在他的故事里那么重要,在你这里应该也是,倒的确可以放你过去。”
白唐梗着脖子承认,道:“不是我是不可能的,没错,就是我!”
墨赦还在前面等他,急着走呢,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嗯,没错,就是这样!
尉迟蓉就噗嗤笑,朝着他摆手、
白唐一下就从她面前窜了过去,身影很快也与等在奈河桥上的墨赦会合。
“再见。”尉迟蓉说。
奈何桥上有稀薄的白雾隐隐约约,墨赦的脸在其中隐隐约约,他带着白唐往前走,听见声音,微微侧脸:“再见。”
他们就等在奈何桥那头,隐在尉迟蓉看不见的角落。
看着尉迟蓉又送走了一队小鬼,然后百无聊赖的摸狐狸毛,像一个等人领她回家的可怜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