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
这一天,朱翊钧连下两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简拔礼部侍郎史继偕、户部侍郎沈纮为文华殿大学士,入阁协助方从哲办事。
朝中一片欢呼,皇上终于开始补官了。
第二道旨意,再向辽东拨银四十万两,运送粮食三十万石,草料二百万束。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打大仗了。
大雪如席,慈庆宫中,常洛来来回回踱着方步。
第一个回合,虽然搞掉了郑贵妃,却也遭到了朱翊钧的疑忌。
第二天,他宫里的人便被换了一个遍,王安被打发到庆陵,替朱载垕守陵,没有朱翊钧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出入慈庆宫。
常洛等于是被软禁了。
在这次事件中闹得最凶的左光斗、杨涟被寻了个由头,削官夺职,撵出京师外任。
四路出击,三路被歼,精锐尽丧。
萨尔浒就压根不该打……
在辽沈未失陷前,就只有熊廷弼那一套管用——
重兵呆守,坚壁清野,往死里耗,逼着老奴自己出来打……
杨镐能把仗打成那样,说明明军与后金军野战就约等于寻死。
常洛坐困愁城,几次想走出慈庆宫,都被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
"小爷留步,皇爷有旨,天气寒冷,请小爷静坐东宫读书。"
常洛恨不能破口大骂,你个祸国殃民败家败业的老毕登,你咋不早些死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到了正月十七,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办法,这一天,他着了凉,头痛欲裂,突然计上心头。
"去,孤病了,传两个太医来瞧瞧脉。"
守门的太监赶紧去传。太医号了脉,熬了汤药进上来。
常洛喝了药,蒙头大睡,睡了半个时辰,突然掀开被子,赤着双脚披头散发走了出去。
守门太监吓了一大跳,问道:"小爷,天气这么冷,怎么鞋不穿?小心冻着……"
常洛咧嘴一笑,"这样凉快。"
说着,推开门大踏步往外走。
守门太监忙拦住,急道:"外面好大雪哩,小爷赶快回去吧。"
常洛突然暴怒,大喝一声:"狗才,谁教你动手动脚的?撒开!"
守门大监脸上己挨了一巴掌。
常洛走出门,站在没脚的大雪里大笑,"凉快!真凉快!"
太监们面面相觑,纷纷围了过去。
朱翊钧正在乾清宫中烤火,突有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过来,急吼吼道:"皇爷,不好了,不好了……"
朱翊钧正为着辽东战事忧心,己是惊弓之鸟,忙问:"又是怎么啦?"
小太监张口结舌,"皇爷…不好了,皇爷……不好了……"
朱翊钧跳着脚骂,"废物点心,连句话也说不清楚,拉出去打死!到底什么事不好了?快说!"
小太监终于憋出一句话,"太子疯了!"
好好的,怎么疯了?朱翊钧亦是大惊失色,撑着华盖,顶着大雪去看,走到思善门,只见几十个太监站在雪地里,围成一个圈。
"皇爷到!"随着一声高呼,太监们散开了。
朱翊钧看见朱常洛披头散发坐雪地里,紧紧抱着由校的腿,仰着头,口中叫着:
"好侄儿,求你跟爷爷说说,别打四叔了!疼!"
一旁站着由检,拽住他衣服嘤嘤哭泣,"爹,你怎么啦?怎么啦?"
朱翊钧如堕云雾之中。
"快,传方先生来!"
方从哲匆匆赶来,看到此景也是一惊。
常洛突然松开朱由检,朝着方从哲走过来,"嘻嘻嘻,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