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冷,种地一年比一年难了?
赫图阿拉囤积的粮食只够半年吃了,如果再搞不来粮食,我们恐怕连饭也吃不上了。
明国家大业大,经得起折腾。可是咱们不行,咱们光打赢不行,还得少死人,甚至不死人,像你这样,一次就死了三千旗兵,哼!你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吗?"
自从褚英被处死,代善对汗位就有了想法,能与他一争高下的只有莽古尔泰和皇太极,所以他一心立功,好压莽古尔泰和皇太极一头。
可是这一次不仅没露成脸,反而把屁股给露出来了,这令他又气又恼,却又无力反驳。
万历四十七年三月初十,朱翊钧收到了辽东前线传来的战报——
在萨尔浒对岸与建奴遭遇,双方发生激战,毙敌三千。
随战报一起送来的,还有建州兵三千颗首级!
朱翊钧手都在抖,这可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战绩啊!真是实打实地扬眉吐气了一回。
他又展开熊廷弼的奏疏。
"战死将士共计一万八千九百六十二名,其中将佐二十四名,宜厚加抚恤。
兹定:
阵亡将佐抚恤银每人二百两,需银四千八百两。
阵亡士卒抚恤银每人六十两,需银一百一十三万六千二百八十两。
两项合计:一百一十四万一千八十两。"
后面是长长的赏银名单:
"刘铤 赏银300两
杜松 赏银296两
赵梦麟 赏银290两
…………
总计:四十二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两。"
在奏疏的末尾,熊廷弼写道:
"陛下这次若肯拿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抚赏将士,就相当于拿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买三千建州兵的性命,平摊到每个建州兵头上,不过是五百两银子。
老奴麾下止有六万旗兵,陛下花三千万两银子,就能买老奴性命,外加整个辽东,这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陛下何乐而不为?
愿陛下早发抚赏银,则辽东军心大振,民心大安,恢复全辽亦未远矣。"
朱翊钧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决定批准熊廷弼的请求,命户部调拨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作为抚赏银。
户部尚书李汝华接到谕旨,赶紧上疏:
"户部亏空多年,更兼辽东战事大起,己东挪西凑百余万两白银发往辽东,实无银可拨。抚赏银不比别的款项,不可拖延,还请陛下暂发内帑银应付。"
朱翊钧览奏大怒,将奏疏揉作一团,重重地扔在地上,跺着脚骂道:
"一群混账东西,天天盯着内库那一点点银子。白白花了那么多俸禄,养了那么一群废物堂官,一点事也不顶,不如一并革职了省事。"
常洛站立一旁,一言不发,心说:
"老毕登,萨尔浒能打成这样己经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就偷着乐吧。"
方从哲将奏折拾起来,细细地捋平,重又放在御案上,满脸谄笑说道:
"李汝华的确可恶,但他说的也确是实情。陛下不如依了他,就从内帑中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到辽东,将士们得了抚赏银,定会对圣天子感恩戴德,而莫不争相效死。如此一来,何愁建奴不灭辽东不平。愿陛下深思之。"
理是这个理,可那是一百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简直比割身上的肉还疼。
朱翊钧冷冷道:"朕没钱,着阁部筹措。"
方从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主,不是口舌能说动的。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见方从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