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看着眼前的三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此番查办福王,三法司做得很好,孤甚是欣慰,应当重奖。”
说着,一挥手,王安领着三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各人手上捧着一个大大的玉制托盘,上面放着两个金元宝,六个银锭,外加上好狼毫两支,玉砚一幅,纻丝三匹。
礼轻仁义重,张问达、周延儒、温体仁连忙叩头谢恩,齐声说道:
"臣等食国之禄,所行皆是分内之事,安敢受此重赏。"
常洛笑容可掬命他们平身,"有功必赏,古今之理,卿等幸勿辞。"
三人拱手齐声说道:"臣等实受之有愧。"
常洛接着道:“如今国库空虚,辽东多事,百姓生活困苦,卿等主持法司,事关国家风纪,依然任重而道远,当勉力而行。”
三人对视一眼,皆明白太子的意思,这是要拿他们当枪使,整治多如牛毛的宗室。
张问达拱手道:“吏部责无旁贷。”
周延儒、温体仁也跟着表态:"臣等当尽心竭力,恪尽职守。"
常洛笑而不语,三人躬身告退,常洛只将温体仁留了下来。
温体仁毕恭毕敬垂手侍立,禁不住心头怦怦乱跳,却听太子说道:"温先生,洛阳之行辛苦你了,坐吧。"
一句温先生,令温体仁心中一热。
王安亲自搬来一把椅子,更令他惶惑不知所以,死活不肯坐。
常洛微笑着说道:"孤一向礼敬贤臣,温先生还是坐着说话吧。"
温体仁见实在拗不过,只得在椅子沿子上坐了小半个屁股,热切地望着常洛,动情地说道:"臣何德何能,竟得殿下如此礼遇?"
有什么样的君,就有什么样的臣。
万历懒惰殆政,底下就全是装死摆烂的臣子。
天启不务正业,底下的臣子就全是些毫无节操操的臭鱼烂虾。
崇祯急躁冒进,没有担当,底下的臣子便不求功,但求无过,做起事来畏手畏脚,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在这样一个大厦将倾的末世,首先就要认清谁才是最凶恶的敌人,然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精诚合作,一致对外,才有可能将这个凶恶的敌人最终消灭。
常洛话锋一转,冷不防问道:"孤记得你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
温体仁连忙答道:"难得殿下记得这么清楚,臣年近半百却一事无成,实在惭愧。"
常洛亲自斟了一杯茶,亲手递给他,"你的嘴巴都起了皮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温体仁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接了,轻轻饮了一口。
常洛也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怎样使用温体仁,实在是一件费思量的事,他想了半夜,也没能下定决心。
以温体仁的眼光和才干,做个内阁大学士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这人心胸太小,机心太深,私心太重,实在令人难以放心任用。
可是放眼望去,满朝上下,又有几个人是完美无缺的呢?
有些人品德上的确没有问题,但能力实在没法恭维。
温体仁干站着,明显感受到了太子的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常洛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如今这局势,真可谓是内忧外患。父皇高卧多年,致使朝政荒疏,边备懈怠,民生困苦,建奴虎视眈眈,其志非小。温爱卿,你有何良策挽此危局?”
温体仁低头沉思片刻,拱手道:“臣见识浅薄,所能想到的,无非是整饬朝纲,澄清吏治,清查田亩,改善财政,内振民心,外肃边防,选贤能将领镇守边关。”
常洛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