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只转眼间十功夫,十二条银船成了火船。
身为漕运佥事,张敏行很清楚运银船失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命令船队靠岸,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河面上浓烟滚滚,数尺之外都看不清脸孔。
火越烧越旺,船员和兵丁纷纷跳河逃生,不到两刻钟的功夫,运银船纷纷倾覆,无数只银箱沉入河中。
完了!
全完了!
现在死,还能捞个殉职,再死迟一点那就是渎职了。
张敏行长嚎两声,纵身跳入河中。
运河上发生了官银船被劫的惊天大案,临清知县段德清吓得魂不附体。
他一面紧急派人向济南知府报告,一面亲自带领本县的官吏衙役赶往事发河段。
等段德清赶到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成千上万的人在河里面打捞沉银。
每有箱子被打捞上岸,就有无数人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我的!"
"我的!"
混乱中,有人被推倒在地,被一只只脚踩踏;每有人抢夺一块银子,就有无数人蜂拥而至。
喊声、骂声、哭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
段德清敲着锣,扯着嗓子大喊:"大胆刁民,住手!住手!哄抢官银是灭族的死罪!"
有些人听到县令的吼声,抱着银子撒开脚丫子跑了;但更多的人却像没长耳朵,继续疯抢。
段德清气得浑身发抖,命令带来的几十个衙役试图阻止,却根本敌不住成千上万民众的围殴,段德清也被打得满头是包。
就在局面越来越失控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队人马飞驰而至,为首的将官手持大刀,怒目圆睁,拦住了去路。
“统统住手!谁敢再乱动一下,格杀勿论!”
几个人想跑,将官手起刀落劈死了三四个。
随后,他转身对段德清说道:“段县令,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召集更多的人手,维护好秩序。”
段德清抱住那人腰大叫:"曹百户,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死定了。"
北京,乾清宫,华灯初上。
常洛躺在椅子上开心地哼着小调。
周延儒还真是能干啊,扬州走了一遭,一千二百万两白银就到手了。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果然名不虚传。
王安脚步匆匆小跑了过来,脸上神色十分慌张。
"王伴伴,怎么啦?"
王安迟疑了一下下,说道:"皇爷,孙阁老紧急求见……"
常洛心头猛地一惊,问道:"没说是什么事吗?"
"没,孙阁老好像特别着急……"
"传!"
王安正欲转身往外走,孙承宗已经跑到了殿中,连手也来不及拱,便气喘吁吁说道:"陛下恕罪,臣有急事,等不及宣召……"
"快说,什么事?"
孙承宗握着拳头捶了捶脑袋,"陛下,陛下,银船……银船……失事了!"
卧槽!
常洛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失事了?怎么会失事?在哪里失的事?"
孙承宗脸色惨白,“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臣刚刚得到山东巡抚武之望的报告,就立刻赶来禀报陛下了。据武之望说……是遇到了大风浪,十二艘船全翻了……”
常洛重重地一拍书案,喝道:“可恶!这可是朕的救命钱啊!武之望肯定在胡说,运河里能有什么大风大浪?立刻派人去查清楚,还有……朕的那些银子,一定要找回来!”
孙承宗应声不迭,"陛下勿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