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子腾便做主同意了这门婚事,还给王熙凤写了信,要收徐乐为义女,将她一家老小都放良,给上三十八抬的陪嫁,将人嫁出去。三十八抬陪嫁,是京中五品官家小姐陪嫁的规格。
虽然王家给出去了三十八抬陪嫁,但陈家这边,光聘礼就给了一百多抬的,私下里还给了不少的孝敬钱。
只要能搭上王家、贾家,花再多的钱,陈家也甘心。
于是,在徐乐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婚事就定了。
八大胡同内,一处暗门子中,一个年轻妇人得知陈家要娶新妇了,心中暗恨!
这陈家,又要害人了!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要遭殃?
不行,自己得去阻止,好人家的姑娘,进了这陈家,就犹如羊入虎口。
这年轻妇人得了消息,正要往外冲,却被守门的两个婆子拦住了。
“红姑娘,现下不是出去的时辰,姑娘不在屋里休息,怎么往外跑?”守门的婆子,话语听起来客气,实际上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许这妇人出去。
名唤红姑娘的妇人,看了看守门的婆子,暗骂了一声:老虔婆!
红姑娘假笑道:“两位妈妈,是我着急了,这不是接着恩客老爷的信,我这才激动了些。”红姑娘扬扬手里的信纸,两个守门的婆子也不识字,见她手里确实拿着一封打开的信,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姑娘,既是恩客老爷的信,不知他今日可来打茶?”婆子问道。这意思是问,今夜红姑娘的恩客老爷来不来,来的话,就又做成一笔生意。
红姑娘扯扯嘴角笑道:“恩客老爷今儿个不来,给我写了封信,说明儿个走商回来,就赎我出去。”红姑娘一副欢喜的模样,也让两个看门婆子不再生疑。
其中一个婆子,面露几分怜悯之色,以为红姑娘如以前的那些姑娘一样,被那些恩客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红姑娘说罢,就转身上了楼。
她身形瘦削,绣花衣裳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混似里面不是人身,而是一副骷髅架子。
这样的瘦削身形,正是楼里姑娘们常见的身形,恩客老爷们最喜欢这样的,只红姑娘瞧着,比旁人更瘦几分。
红姑娘上了二楼,她是堂里当红的姑娘,打一次茶,都要二十两银子,还不提喝酒、夜宿的钱。因着她能挣钱,所以她住的屋子,是堂里最好的,亮亮堂堂的三间屋子,一间卧房,一间客厅,还有一间书房。
上楼后,一个脸上有一块大青斑的丫头,给她端了一壶茶水来。
见红姑娘拿着信纸,坐在桌子旁不说话。
丫头上前喊了一声:“姐?”
红姑娘被惊了一下,见是妹妹来了,唤了一句:“青娘。”
“姐,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青娘问。
红姑娘捏紧手中的信纸,声音中带着几分狠厉道:“我方才得了倪二的信,他说陈家那边,要跟荣国府结亲了!要是真的结了亲,咱们家的大仇该如何报?”
青娘立时明白,为什么姐姐如此魂不守舍了。
“姐,荣国府是何等的人家?怎么会跟那陈家结亲?”青娘问。
红姑娘将手里的信纸拿给青娘看,青娘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上的内容,道:“原来是重金求娶荣国府管家奶奶身边的丫头,难怪能结亲。”
红姑娘恨极了陈家,恨不得痛饮陈家人的血,吃陈家人的肉,方才解她心头之恨,方能报父母大仇。
但现如今,自己只是个深陷泥淖的娼妓,本就报仇无望,现如今,这陈家攀上了权贵,那她们姐妹二人报仇就更难了。
红姑娘思及此处,忍不住伏桌痛哭,嘴里喊着:“爹呀,娘呀,是女儿不孝,无法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