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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他,恨不得生啖他血肉,再将骨头喂狗。
然后,她再去死。
……
霍砚深沉默站在病房外。
透过门窗,他看见明徽崩溃表情。
杂糅痛恨、忏悔、恐惧,带着对他深深的敌意。
走廊灯光明亮,他背对光线,身形萧索,表情陷在巨大阴影中。
是悔、是疚。
吴秘书从电梯出来,看见男人站在走廊尽头,目光凝滞。
他身量高大,气度矜贵,却无端生出几分莫须有狼狈。
让吴秘书也生出几分“同情”。
“霍总,霍董发现您离开北城,要反扑了。”
霍砚深动作没变,依旧静静盯着女人。
“霍总。”
吴秘书又叫一声。
霍砚深呼吸滞涩,“按兵不动。”
医生从病房出来,霍砚深视线落到医生身上,“情况怎么样?”
“打了镇定剂,情绪平静下来。”
医生叹口气,“不过病人腹部有旧伤,伤及各个器官,即使悉心调养,也难恢复如初。”
“不过她最严重不是腹部旧伤,是心脏。她挂过省医院心理科你知道吗?”
霍砚深表情木然,“心理科?”
“是,林小姐有十分严重的心理问题。”
霍砚深胸腔翻滚血液又开始上涌,一股说不出的痛楚传遍全身,是心脏痉挛,也是情绪坠落。
他踉跄几步,仓皇潦倒。
吴秘书忙上前扶住他,“霍总……”
霍砚深没说话,慢慢坐到椅子上,挥挥手。
吴秘书心领神会,默默离开。
众生世事,一贯是旁观者清,可这次他也看不清了。
依他拙见。
两人之间不仅相隔时间,还横亘生离死别,是天堑,堪比东非大裂谷。
就像面前一点点下降的鲜红数字。
换算成两人之间,是离别倒计时。
……
明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她意识清醒,怔怔盯着天花板。
昨晚哭得太多,她眼球滞涩,连带前额胀痛。
脑海中记忆浮现。
昨晚她去接机,见到了霍砚深,后来她情绪激动,被送到医院,再后来……
走廊有急促脚步声。
明徽思绪被打断,紧咬牙关,眼底重新蓄上恨意,视线盯住房门。
咔嚓一声,锁扣解开。
男人风尘仆仆,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你醒了!”
依旧清润隽和,丰神俊秀,只眉眼有盖不住的疲惫,鞋底沾泥水,是日夜兼程赶路得来。
薛泯将早餐放到床头小柜上。
“刘姨炖的米粥,吃一些?”
明徽心口鼓胀酸苦,化作浓稠液体流入四肢。
“你,刘姨也知道了?”
薛泯动作一滞,点点头,“嗯,刘姨有些事,下午来看你。”
他端着小碗,捏勺柄坐下。
“我喂你。”
“不用。”
明徽要起身,被男人强硬按下。
“你身体虚弱,躺着休息。”
明徽舔舔唇,乖顺张口。
静谧无声,只有细微吞咽。
一碗粥喝完。
薛泯敛眉,“对不起。”
明徽苦笑,“这又与你无关。”
“不,我昨天得知他离开北城,本想和你说,又担心你受不住刺激,就没开口,其实怪我……”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