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元一愣。
薛泯拒绝得太干脆，让人措手不及。
“我与霍总不过点头之交，实在牵不了这个线。况且沈董不该不懂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薛泯静静盯着他，“若是让霍董知道，你说他会如何？”
沈志元脸色一白。
“薛总为人仁厚，我相信你。”
沈志元心脏平静下来，他自有消息渠道，当初在昆城时，薛泯与霍宏山不知为何大吵一架，总之有感情裂隙，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只是现在看薛泯态度，他内心也存疑了。
薛泯不愿再多纠缠，草草结束对话告辞。
沈志元看着薛泯离开的背影，攥紧双拳。
沈文荷正巧下楼，要追出去，“父亲，阿泯离开你怎么不叫我。”
“别追了！”他脸色阴郁，直勾勾凝滞。
半晌，他回头，恶狠狠道：“我警告你，这事你必须办成，不然你弟弟回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
出了沈家，薛泯将车停在路边。
男人愣愣凝滞前方，眉间闪过复杂情绪，犹豫、迟疑，最终还是掏出手机。
他翻通讯录，手指摩挲屏幕。
她说，静待沈小姐好消息。
她真的这么希望他和沈文荷在一起？
不知呆坐多长时间，路灯暗下，将他眉间不舍与挣扎一并掩盖。
轻吐一口气，男人将手机扔在副驾，开车离开。
另一边，蔺霜与明徽正聊天，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她拿手机到阳台，尚未发脾气，便听另一边低沉声音，“你在哪儿？”
蔺霜皱眉，语气带几分烦躁，“在阿徽家里，怎么了？”
薛泯动动唇，“你……”
春风一吹，银杏叶动。
男人抬头望一眼，喉结微动。
蔺霜回头看一眼明徽，清清嗓子，“大晚上的，到底怎么了？”
薛泯沉吟，清清嗓子，“没事，别忘了明天早上把项目文件发给我。”
“今天下班前就发了啊，你没收到？”
明徽洗好水果，见蔺霜在阳台，上前问：“霜霜，吃水果了。”
隔着听筒，男人感官放大，清晰听见女人声音。
春风撩拨树叶，他心脏一颤，下意识挂断电话。
“怎么挂断了……”蔺霜将手机塞回口袋，上前接过果盘。
“你有事？”
“没有。”蔺霜摇头，“是薛泯，让我明天一早把文件发给他。”
明徽舔舔唇，嘴角笑容浅几分。
“我今下午刚发给他了，他还接收了，怎么现在就忘了。”蔺霜吐槽，“这男人还不到三十，怎么就这么健忘。”
“或许是太忙，忘记了。”明徽笑道：“明天你还要上班，吃完草莓快去睡觉吧。”
“知道了知道了。”
蔺霜将草莓塞进嘴里，又揪草莓叶将草莓塞进明徽嘴里，“晚安，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明徽点头，“晚安。”
蔺霜回房间关上了门。
明徽去了阳台。
心头不由自主闷塞，她想透透风。
站在阳台眺望，清晰看见小区外那一棵高大银杏树。
短短几天，银杏叶生发出嫩黄叶片，风一吹，便哗啦啦响动。
树冠叶顶蒙上层莹白月光，水波似的，树叶荡漾，晃动水波。
男人也望银杏树。
巨大树冠隔绝月光，更阻断他视线。
男人表情喜怒不辨，只一双眼睛沉重、眷恋，眼底万般情绪涌动，几乎要冲破桎梏。
半晌，车子离开。
……
十年前签订代持协议时，明徽年纪还小，甚至没规定代持年限。一直到现在，股份依旧攥在明怀礼手中，甚至这十年来的股份分红，明怀礼也不曾给过她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