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狗不愿意签契书。
盛临乐转头就说漠城也不止他一人会做木偶,总归这钱她是要花出去的,给谁都一样。
秦丁香纠结了半天,踌躇道,“小姐,你好像与先前不太一样。”
怎么还有人逼着别人收钱的。
盛临乐笑道,“咱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敢说这话。”
秦丁香嘟囔道,“这院子里的人都说您是个好人,您家里人人都是活菩萨……”
盛临乐略歪头说,“我与你们签契做生意,收购价公开透明,合理合法,你说说哪里不对了?”
秦丁香扯了下衣袖,张了张嘴,说不出所以然,最后只能又望向她爹秦二狗。
从慈安堂出来,张承怀里多了两个巴掌大的鸟型木偶,鸟喙可以开合往里塞铜钱,类似玩具储钱罐。
张承拿鸟喙去逗弄大鹅,大鹅半阖着眼,懒得搭理他。
盛临乐问他,“这附近有没有瓦子茶楼?喝个饮子再回去。”
张承漫不经心地说,“去西门楼的马家茶坊,那儿的甘草冰水不错。”
马家茶坊,人声鼎沸,路过的偶有三两人被声音吸引进去。
盛临乐站在门口听到这动静就不太想进去了,也不知道里面挤了多少人,大热天的,人挤人得多臭啊。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茶坊伙计走出来赔笑道,“二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今日客满没座了。”
张承略带不满,“里面吵吵闹闹地在干什么?”
伙计擦了擦额角的汗说,“掌柜的请了鸣春社的两个小武生来,这会儿里面正演着尉迟明擒山匪。”
张承一愣,看向盛临乐,疑惑道,“尉迟明擒过山匪?这是哪一本里面的故事,我怎么不记得。”
盛临乐摇头,她没画过这段。
伙计笑了笑答,“是鸣春社自己编的本子,还有尉迟明怒斩贪官,尉迟明救风尘,尉迟明梦仙记……”
盛临乐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贪官、风尘、梦仙……这戏班子是给尉迟明写了多少同人文!
伙计瞧着这两位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又道,“不只是鸣春社嘞,什么陈家班,刘家班都有尉迟明的本子,不过只有鸣春社的戏最好,那长枪耍得,着实有劲儿。”
茶坊里又传来一阵叫好,张承探头看了一眼,问,“你家定了鸣春社几天?”
伙计伸手比了个五,神情得意地说,“我家掌柜跟鸣春社班主私交甚好才能约下五天,其他茶馆都只能定到两天的戏嘞,客人若想听戏,明日也可过来,巳时就开场。”
张承点头,正要说话,盛临乐打断他,“你家店里没座,饮子能不能外送?就送到隔壁。”
茶坊常临瓦肆,许是客人都被茶坊抢走了,隔壁那家瓦肆的格外冷清。
伙计应道,“能的能的,客人想喝什么?这个天我家卖得最好的就是甘草冰水和甘棠梨汤。”
盛临乐两样都点了一份,张承顺嘴加了份绿豆糕,继续兴致勃勃跟伙计打听明后日茶坊要唱什么戏。
盛临乐摆了摆手,自个儿往隔壁走去。
“话分两头,尉迟明已引那敌将进入埋伏,只待右指挥军赶来包抄围堵……”
台上,一张方桌,桌上一块醒木,一壶清水,说书先生手执一把折扇,双目炯炯有神,声音抑扬顿挫,随后又‘啪’一下甩开折扇,半遮面部,施以口技,模仿出千军万马奔腾之声势。
盛临乐寻了处离台子不近不远的位子,大鹅被护卫安置在她旁边的椅子里。
周围人稀奇地看了两眼,又立马被说书先生一醒木拉回故事中去。
盛临乐听了两耳朵,是《少年将军传奇》的原故事,不是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