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 镇三山 (三十二)(2 / 3)

府不会给他们查清真相的机会,他们将作为晚节不保的范例在大尧军伍中遗臭万年。

这是最坏的结果。

苏祁连不能让最坏的结果落到他们头上。

老态不过显露片刻的苏祁连再度强硬地直起腰杆,他扣在悬刀上的手重新稳了下来。

既然已败,那就败的漂亮些,有尊严地退却总好过丢盔弃甲的溃逃,横槊马背的张五在离开军伍前对他这么说。

那么多大仗恶仗都挺过来了,怎么就死在了南方?死在了异乡?

屋内一角仅剩盏油灯还燃着。

一点火光如豆,周遭微有风起便摇曳,却总不熄灭。

“你们要拿洒家的脑袋与宿州官府作投名状,可那些官老爷们约莫是觉着在客栈内将这些个贼寇一网打尽更省心省力些,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借裤管擦了把手上鲜血的武二郎漫不经心道,“怎么?还想着要是宰掉洒家再去投诚说不准还能逃过一劫?宿州的官老爷们没这么好的心肠,与其再白费弩箭,还不如待会儿多杀两条官府走狗。”

在场的晋州武官听得武二郎提议稍一思忖便弄清楚了当下局势,既然摆明了唐槐李要拿他们和眼前这小垚山大王作在宿州官场攀升的垫脚石,那他们何尝不能与武二郎联手破局?先前小垚山最大的损失还是因为叶辰凉心腹骤然反水的自相残杀,还有武二郎对那些叛逆的痛下杀手,二十来条喽啰性命就这么没了,仅余下个不知死活的叶辰凉在旁,任由其自生自灭。

这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还不等眼前这些晋州武官开口回答武二郎便一拍自个儿那光秃秃的脑儿门,自言自语道:“嘿,倒是忘了这条。”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小垚山上皆我兄弟。”

“你们这十来条人命,不够还。”

宿州州军的纸糊兵马,再添上这些不是纸糊的武人,他自有精拳头一对相送,让那些走在黄泉路上的弟兄上路时也好有人陪。

....

断去一臂一腿遍体焦黑的马大远以手中刀拄地,支持摇晃身形不倒的同时举头四顾,那些与他一同冲杀出来的同袍仅余下他一人还能勉强站立。

以大氅兜帽遮面的两骑从始至终都未曾掀开兜帽,这两人似乎一人长于近身厮杀,另一人则精通某种未曾出世的稀奇阵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试图以跃马刀瞬杀其中一人的马大远反被断去一臂后落马,若非是身后一骑当机立断连人带马向那声音柔媚的一骑撞去迫使其转攻为守....

连人带马撞向那割鹿台杀手的一骑被后者以某种奇形兵刃拦腰斩断后又在心口补上一刀才坠落马下,那是他亲手从族内提携到晋州军伍中一路看着从没心没肺小崽子长成条沉稳持重的汉子,原本有望两年后就拿下晋州边关骑都尉的官职,却和他们这些老不死的一起辞官南下,说是他那手马上槊也是张五哥教的,没有不去替他报仇的道理....

不值当....不值当....

正值壮年的一条性命豁出去不过让他这把老干柴多苟活片刻,真不值当。

他大口大口地呕血,血中掺杂了幽幽的惨绿,那个割鹿台杀手的奇形兵刃上显然煨了毒,眼下无时无刻都在侵蚀他这副千疮百孔的武夫体魄。两处断肢的大量失血所带走的毒素兴许是他能多活些时候的关键,可和血一起流出体内的还有他的精神和气力。

收起那奇形兵刃的割鹿台杀手缓缓摘下兜帽,光看面相就知道曾是令无数男子见之难忘的妩媚尤物。

这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并未着急碾灭眼前这个苟延残喘晋州武官的最后一点生机,虽说语调慵懒,可开口就是要令人闻之色变的言语:“唐槐李是要死的,知道得太多,牵扯太大,心思深重本事却有限得很,当牵线傀儡时还算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