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还有很多,诡异畸形的躯体,断肢头颅,从那模糊的黑暗里还能勉强的分辨出更为庞大的东西,只是它太大了,连火光也无法将它完全映亮。
这里便是升华之井的井底,关于这里福音教会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称呼,或许它曾经也有过名字,但被人刻意地遗忘了。
美好的向上升腾,肮脏的向下坠去,这里集结着福音教会近千年的污秽之物,它们被遗忘在此地,可过了这么之久,它们仍未彻底的死去。
随着活人的到来,越来越多的诡异之物醒了过来,鲜血之下有东西在移动,它们缓缓地爬了起来,能勉强的分辨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形,它们似乎是人类,它们试着站起来,可身体的血肉已经和地面粘连了起来……不,那不是地面,那也是血肉,整个井底似乎都被某种巨型的血肉生物填充了,新教皇所处的位置反而像是它消化的肠道。
它们挣扎着,明明早已死去,可血肉依旧富有生命力,数不清的手挥舞着,就像某个可憎的恐怖仪式,但新教皇完全不在意这些,继续向前。
黑暗里他是唯一的光亮,数不清的眼睛正紧盯着他,或许当火焰熄灭的那一刻,那些妖异之物便会一拥而上。
数不清的声音鸣响着,新教皇明明听不懂那些呜咽的声音,但他却能明白其意思。
新教皇深呼吸,此刻这井底的侵蚀强度已经抵达了一个令难忍的程度,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失去理智,可他还在咬牙坚持着。
他用力地抓着锁链,在这照不亮的黑暗里,这是他返回地面的凭证。
“你来了啊……”
突然有声音从前方的黑暗里响起,那是真切的人声。
新教皇清楚对方是谁,直接大步走去,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持续流血,秘血燃起净焰,一点点的燃烧黑暗。
黑暗被驱逐,那人的样子也显露了出来……那几乎算不上一个人,他裸着上身,血肉干枯无比,皮肤如同树皮般龟裂,紧贴着骨骼,双手就像枝条般纤细,因为血肉的消亡,多年以来骨骼已经石化结合在了一起。
新教皇对于他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意外,看着那令人胆寒的头颅,那看起来就像一个嶙峋的骷髅头蒙上了一层人皮,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其下是一片黑暗。
“这么多年过的如何?”
新教皇就像个老朋友一般向他发问道,那人也十分平静地回答着。
“还能怎么样?死也死不了,也无法真正的活着……”
他似乎是在笑,笑声沙哑断断续续。
“那可太让我高兴了。”
听到这些新教皇似乎开心极了,他抬起了手,任由自己的血液落在地上,这是新鲜的血,强大的血。
平静一瞬间被打破,那人当即跪下身子,贪婪的吸食着新教皇的血液,仿佛这是神美味一般。
看着他那可笑的样子,新教皇摇了摇头,止住了血,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说实在,我只有面对你时,才能毫无顾虑地将这面具摘下来。”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映亮了那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脸。
那是一张噩梦中魔鬼才会拥有的脸,鼻子与嘴唇的血肉完全干枯萎缩,可干枯之下狰狞猩红的血肉缓缓蠕动着,牙床与牙齿完全暴露了出来,并且沿着脖颈向下,这种诡异的生与死一直蔓延至了他的胸口,战鼓般的心脏在朽木之中跳动着。
可这般憎恶之中,一双清澈的眼睛却镶嵌在了那扭曲的血肉之中,里面泛起淡淡的白光,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