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看着她，“就是我？”

她点点头。

“你真的指望这些话能说服我？”他皱起眉，“我对你太失望了，寒夜，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巫。你的花园梦天赋无与伦比，杀死你将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也是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我不能容忍背叛者，更不能容忍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我。”

寒夜露出哀伤的笑容。

“对不起，贤者大人……我辜负了你。”

她垂下手，缓缓闭上双眼，等待自己的死亡。

然而她没有被火焰吞没，也没被利刃刺穿。她听到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呻吟很快又变成了喊叫声。

她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巫师跪倒在地。

挡在他们之间的火墙消失了，因为巫师根本没有余力去维持它的存在。他双手抱头，用力向中间挤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钻进他的脑袋里。

的确有东西在这样做……巫师身边的光线折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几乎透明的生物包裹着他，犹如一只漂浮在空气中的巨大水母。

他正在奋力抵抗，但剧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施法。

“贤者大人！”寒夜尖叫道。

她立刻发现了罪魁祸首，因为本该化为灰烬的托马斯·恩德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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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保护自己的主人。恩德的能力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某件邪恶而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

如果她不能阻止它，巫师就会死去，这个世界会最后的希望就会消失……她的挚爱之人会因她而死。

女巫凝聚魔力，将足以冻结火焰的寒冷投向那个未知的生物。一时间，整个房间都被刺骨的极寒所笼罩。

她的干扰似乎起到了作用，巫师睁开了眼睛……

突然间，后背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一把锋利的刀刃贯穿了她的胸膛。在极度震惊之下，安娜斯塔希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抱歉了，寒夜……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私人恩怨。我们达成了新的协议。”

她说着拔出武器，又刺了一刀。

寒夜感觉身体正在急速下坠，剧痛令她呻吟出声。她吐出一口血，无力地跪倒在地……但依然没有停止施法。

必须阻止恩德……不能让他……

第三刀，然后是第四刀。利刃精确地穿透血肉，冰冷而无情。

接着，疼痛消失了，她的意识也随之而去。

寒夜没有感觉到第五刀。

————

观看投影的过程中，玫瑰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影像消失后，女巫用力扣住椅子扶手，直到指节泛白。

“他被烧成了灰，却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了。”枯叶打破了沉默，“不仅如此，他还成功夺取了巫师的身体。”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真的杀死了他，也无法阻止他夺取另一个人的身体？”希琳轻声问，她还没从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回过神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枯叶刚刚进屋时，眼神中透出的情绪是绝望。

她们没法对抗这样的敌人，半点机会也没有。连护国贤者也无能为力，她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再放一遍。”玫瑰转向枯叶，声音嘶哑地说。

“你确定？”女精灵迟疑了一下，“寒夜在回忆中投入了非常强烈的情感印记，那种情绪会影响到观看者本身……连续观看只会加深这种影响，让你沉浸在更大的痛苦中。”

“我说了，再放一遍！”女巫提高了音量，“这是寒夜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她说过，这里或许隐藏着击败恩德的方法。”

希琳鼓起勇气开口道：“女士，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