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已经慢悠悠耽搁了许久,待回营中,已经到了深夜。
这时候宴席还未散。隔窗看去,隐隐能瞥到那边隐约的灯火通明。
宴文然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抬手拉好了窗帘。
她回过头,往床上看了眼,又是不自觉地下意识微微屏息……
白璟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檐,腰板立的笔直。他脱下了厚重的裘衣,露出了走时穿着的雪白内衫。
说他醉了?可大裘中靴都已经被规规矩矩地摆到了应在的位置上,一丝不苟,半点不乱。
可说他没醉么?分明脸上的面具都忘了摘。
说到底……他今天带着自己的份,的确喝了不少酒。或许真醉了?
宴文然有些狐疑地靠近。
白璟似乎感觉到了她近身,轻轻扬了扬头,道:“殿下?”
宴文然霎时呼吸微滞。
大婚那日,她回来时看着白璟,正不知所措着,白璟也是这样微微仰头唤了她一声“殿下。”
这样的场景,与大婚那日……
宴文然触到那黑白面具时,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不是正准备要给白璟揭下面具,而是如那日,手挑喜秤正要揭开他头上的红盖头般!
……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她定了定神,把那面具摘下来。正准备回头去给他把这东西挂回墙上,腰部却被人猛地往后一带!
面具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咔哒”声响。
宴文然看着白璟眼中深深的笑意,红着脸愣在当场。
白璟道:“殿下,我醉了。”
……还用得着刻意强调?
白璟像个得到了珍宝便不肯撒手的小青年,抱着宴文然一侧身,把宴文然也按坐在床上。他看着宴文然,半是询问半是认真地说道:“殿下,我亲你了?”
“……”虽不是第一次,但宴文然还是因他的话生出些羞恼。
亲便亲了,干嘛还偏要问一句?
宴文然久久不答,白璟便道:“那我变当做殿下默认了。”
他说罢,凑近过来。手臂轻轻环着宴文然的腰,轻阖双眼,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
时间仿佛也在此停滞下来。
宴文然闭上眼,似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声跳的飞快,像是喜欢极了身边这人。
她紧握着白璟的衣角,羽毛似的眼睫不安分地轻轻颤动起来。
像是过了良久,白璟才同她分开,笑的餍足。
宴文然偏过目光,不与他对视。
白璟浑然不在意她的沉默,又仿佛她的害羞勾起了他更加想要逗弄的心思。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嗓音格外有些低哑撩人。
“殿下是喜欢我的,对么?”
这种早就知道的事情,宴文然实在不明白有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要确认的。
或许他真是醉得说话都颠三倒四也说不定呢?
可白璟却近乎执着地看着她,仿佛就是要等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来。
好半天,她小声道:“喜欢。”
白璟笑了,猛地把她按倒在床上。
毫不留神地便被推倒,宴文然吓了一跳,紧绷片刻,微微大眼睛看着垂头亦在向自己看过来的白璟。
白璟垂头,轻声在她耳边问道:“愿意么?”
宴文然僵了僵。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现在……
她咬了咬唇,道:“白璟,这里是军营!”
这是在军营,她是随同出征的太子。
显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明显不是一个什么好时机。万一这仗打个一年半载,那……
她心知作为夫妻,早该那样做了没错。但是……
白璟微微一